姻缘，一言难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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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梦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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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间笔记

姻　缘

文|刘云

今天在乡村公路上又遇到他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我们都朝对方相似一笑，并且互打招呼。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偶遇了。看着这个本分勤劳朴实而又有家庭责任感的他，敬佩之情油然而生。有时候人生的经历和磨练会让人的心境不自觉的发生变化。谈起跟他的认识要追朔到我二十多岁在娘家做姑娘那会。

他那时候有几次到过我家，都是跟我姐、姐夫一起来帮我家的忙，腊月里我家里每年要卖一头肥猪的，母亲总把猪当孩子一样的关照，每头猪都是又肥又壮，像头小牛。那时卖猪都要牵到小镇上的屠宰所里去宰卖，需要人手，他就很热情的帮忙，后来还来过几次，都是我家里人手不够，需要人力，已记不清具体是干什么了，总之那时因为他来了几次我家，我就认识他了。他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劳力，黑壮壮的，不属于有文气的男性。我自己书读得不高，但是喜欢肚子里有点墨水的人，觉得他反正也是跟我不相干的人，所以对他就是不喜欢也不讨厌。

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在接二连三的上门当说客的人中，我姐、姐夫也跟我说，他有心跟我处对象，我一听，立马就不同意，当时斩钉截铁拒绝的充足理由是：“我讨厌嫁到河东去，不喜欢河那边！”看我口气如此生硬，姐和姐夫便不再提起。这事直到后来，我自己谈的对象偏偏是河东的，姐和姐夫还笑着“剁了”我的嘴说：“你不是说不嫁河那边么，怎么现在改变你的初衷了？”自知理亏，我无言以对地的笑。

我当时就想，原来他主动帮我家的忙，是“醉翁之意不在酒”。男大当婚，女大当嫁也是正常的事，他也没有错。

其实那时我已结识了自己内心认可的人，只是没有跟家人道明，何况他并不是我理想中的择偶对象。

大概我姐和姐夫回了他话，他知道我不同意，便也没有再提，后来也没来我家。而我逆风而行，众叛亲离地追求的爱情，因命运的捉弄，生活得并不轻松，我姐跟我搭讪时告诉我，说他娶了一个好漂亮的外地媳妇，结婚时如何如何风光，那个媳妇跟他如何如何享福，啥事也不干，说他勤劳度量大，人又肯上进，学了几门手艺又会挣钱等等，言语中大有这好的人，你却没有选择他之意。我知道我姐也是心疼我，看我以前做姑娘时像肩背大药筒打农药，出重力挑担子等等苦农活都没干过，现在嫁人了，反倒什么事都要学着干，磨得黑瘦黑瘦的。姐絮叨着，我也只是默不作声地听着。我想，我跟他是没有姻缘的，而我自己选择的果实自己必须硬吞下，我这个人骨子里有一股傻犟劲，也一直不肯承认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，一个不讲任何条件追求爱情的人，是不是傻而幼稚，涉世尚浅的我，哪里会考虑到生活会给人开玩笑。苦是吃了不少，但至今依然不后悔，因为那次跟儿子聊天时，儿子说：妈，幸好你嫁给我爸，不然就没有我。是啊，有了儿子，我更不后悔！

而我跟他就是上天注定没有姻缘的。

一直就知道他的日子过得很好，因为有过提亲的事，对他也多了一层留心，有关他的事还是会撞进耳朵里。

在姐和姐夫面前，我食了言，我还是嫁到河东来了，这里到太平镇上只有一条主乡村公路，在路上我碰到了他，他媳妇坐在他的摩托车后坐上，他扫了我一眼，我也扫了他一眼，跟碰到陌生人一样的擦身而过。我想他当时会不会在心里说：“你不嫁给我，我不是娶了一个跟你还漂亮的妻吗？”他有没有此想法，纯是我的猜测而已。但是我到是真心希望他能找个比我强好多倍的妻，因为这样他就不会记恨于我，反而会感谢我的拒绝成全了他的好。我生活得怎么样，到不重要，行同陌路，与他毫不相干。

时间如白驹过隙，一晃过了十几年，他的两个孩子也一个上初中，一个上小学五年级了，他在县城租了房，让妻子到县城里去陪读，妻子却不知怎么的变心了，听说他的妻子抛下孩子走了，外地人有的心肠狠，不管不顾。他又把两孩子从城里带回乡里了，而他就一人带着两孩子，一面打工一面照顾家庭。

一个小家庭，少了女人，肯定不完美，这也是他人生中无法预料到的不如意。而我自己呢，像个被命运掌控的木偶一样，跳来跳去也跳不出这个狭小的生活圈，不死不活的。我们小村跟他们小村距离不远，他大概也知道了我的情况。

他带着他的孩子，我撑着我的小家，各自在圆月被天狗咬缺的环境里，承担着自己的那份为人父为人母的责任。都有点同病相怜。

我们在乡村公路上不定时地会碰到，我上班总是来回穿梭，而他也在附近乡村打工，有时我们同向而遇，有时相向而遇，此时我们都会很亲热的交谈几句，以前的那种隔阂早已荡然无存，像老朋友一样的互相问候一下。没有仇恨，没有尴尬，也没有非分之想，各人的命，各人的路，好与坏都要昂头前行。

从他的眼里，我也读懂了理解，他并没有怨恨我的意思，也许他也明白了两个人的姻缘是个说不清的东西，一方拒绝相守，并不是对方不优秀，而是缘浅所以情薄。

【作者简介】

　　刘云，女，红安人，教师。湖北省黄冈市作协会员，中国微篇小说会员。作品散见于《教师报》《黄冈日报》《鄂东晚报》《国际日报》《河南经济报》《蓝田文艺》《农民文学》《牡丹政协》等。喜欢文字，尤爱“但愿天下无尽书，化作生生世世伴”这句名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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